5月21日，在北京举办的2021年中国百强城市全面发展战略研讨会上，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常修泽发表了《不同发展样式的城市如何融入发展大局》主题演讲。

以下是演讲全文。

参加这样一个百强城市的发展战略会很实在，很有意思，实际上我们面临着中国多样化的城市战略怎么定，特别是在“十四五”期间。刚才我听了田晓红女士的分析这一百家今年和往年的变化很有启发，四个特点，很有意思，动态性的。沈晗耀先生他分析长三角一体化，一个是双核，把上海加上苏锡常，就是一个代表两个一块儿带，有意思，双核这样加起来差不多8万亿了。还有一个有意思，他把四个省交界的，北边的徐州，西南的衢州，以及安徽的宣城，把这三个挖出来，是这次论坛的一个亮点，因为很少有人把这样三个地方挖掘出来。所以很有意思。刚才我们郑新立先生和洪银兴先生发表了很好的演讲，我结合我的发言，我准备也要谈一谈。

我今天发言的题目就是城市多元化融入国家大局，研究这个多元化的模式，怎么样融入大局。您是一百个城市，我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能量，因为一个人，我只走了百个城市中的4个城市，而且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。我先是东北，我调研了沈阳，进入您的是23位。华北这一带，就是把京津冀和山东，因为我是山东人，我把自己看成是华北，因为我在山东的北边，我走了济南，好像是在第15位。长三角我没有走，因为长三角刚才洪银兴教授讲，长三角有5个大学是华五，是5个霸主，5个大学，很成气候的，浙大、交大、复旦、南京大学加上中国科大，所以那个地方诸侯林立，英雄辈出。我还是找小城市义乌，金华排在第46。

大湾区我实地调研一个，就是您列的64位的中山，从北到南，我用两个月的时间走了4个城市，我有一点发言权，我今天先谈第一个问题，城市的多元化怎么样融入国家的经发大局，第一位的问题，是融入国家的经发大局。在我看来中国不同城市的发展样式可以多样化，不一定走一条路，百花齐放，现在还是模式比较简单，我用的是样式，样式应该多元化。当然不同样式中有规律，我上个月下旬重点考察的是金华下面的义乌，那是自己督导的特点，联合国把它称为叫做全球的小商品批发中心，我把几个重要的数据说一下，它现在已经不是买全国卖全国了，它是买全球卖全球，已经到了这样一个阶段。经常面积、摊位，200多万种商品了，联合国授予它叫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，它是县级市，我们百强城市都是地级市以上的，它是1800多亿GDP，它自己的县里面人口是80几万，但是外来人口168万，常住的，而这168万当中，外国的商人在这里安家落户，娶妻生子15000人。这一万多外国商人住在这里有什么动态，我走访了几家，我要找感觉。在发展当中，义乌实际上也在向另外的产业拓展，它是以商起家，但是起家以后也在向工业和其他业渗透和发展。比如说卖袜子的，那是最初的阶段，他卖袜子，自己也做袜子，所以他搞的非常大的叫浪莎袜业集团，标志着兴商建市向产业联动发展。

不光是国内市场化，还国际化，去年的中欧班列从义乌这个小县城出发的974列，从这里作为始发点，把他的货往欧洲13条线往欧洲输送，974列，这是什么概念？中欧班列排序，第一名是重庆，第二名是西安，第三名是郑州，这几个都是中央直辖市，最低是一个副省级城市，第四名就是义乌，一个县级市，能够跟上中央直辖市和副省级城市，很不简单，900多列。恩格斯有一句名言，这一个，研究问题、协作，一定要瞄准这一个，这一个就不是那一个，我们现在研究问题，定义一种的情况太多了。情况千差万别，我们研究这个，它的发展路数是什么，我归纳16个字，兴商建市、产业联动、融入大局、走向国际，这是他的路数。

另外一个，我上个月下旬跑了义乌以后，又跑了另外一个中心城市，就是在64位的中山市，它是地级市，没有县没有区的，直接到乡、镇、街道，是一个特点特殊的地级市。他的路数不一样，他90年代正式提出工业兴市，或者制造业立市，最近改成制造强市，它是工业、制造业作为它的特色。我92年第一次去，今年最新的一次，制造业兴则中山兴，制造业衰则中山衰，它是以工业为特色，三此产业比重2%、49.1%、48.9%，这样一个城市在坚持制造业强市的基础上，我建议也要产业联动，能不能往商贸流通等为代表这样一个现代服务业发展，或者整体的服务业发展，这块还是有开拓的空间。具体我提了几条建议，今天不讲了，这是给他们提的，因为这个城市有些东西在全国是很有影响力的，白色家电，冰箱、洗衣机等等，还有家具、灯、服装等等，怎么能够由工业向买卖全国、买卖全球来迈进。

还有一个各种服务业，生产性服务业发展，生活性服务业，我建议“十四五”服务业能到50%以上。这样一个城市我也归纳了16个字，制造强市、产业联动、融入大局、走向国际。从后面来看，大家都要产业联动，都要融入大局，都要走向国际，但是起点、开头，一定要立足于实际，今天我就不详细讲了。

从这里面我们今天在座的好几位来自优秀城市的朋友，像无锡的、绍兴的等等，我归纳一下我的看法，城市的发展一定要从实际出发，避免一刀切。马克思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话，世界千姿百态，他说我们不要求玫瑰花散发出和紫罗兰一样的芳香，玫瑰花和紫罗兰各有各的香味，我们今天中国一定要讲百花齐放，这个我感触很深，只有百花齐放国家才有意思。有一种样式，第二种样式，第三种、第四种，对于不同的样式，我个人的看法不要片面的说谁好，谁不好，适合自己就好，不要片面。包括对世界的几种不同的发展样式，我从义乌回来在飞机上写了三条我悟出的道理，第一，世界不同的发展样式，我说不要片面的说谁好，谁不好，适合于自己的国情就好。第二，中国的发展不要刻意以追谁赶谁为目标，超越中国自己就好。我是到社区的好多都是发展中国家的朋友，对发展中国家不要自己让人家模仿中国，还是要谦虚谨慎，尊重兄弟国家自身的选择为好。

第二个融入大局，融入改革大局，特别是推进要素与市场化改革，因为这是下一步城市改革，以及国内各个方面，各个地区的改革，这是必须推进的，7个要素，劳动、土地、知识、资本、技术、管理、数据，现在在部署当中，我自己有一篇长篇论文《关于要素市场化配制改革再探讨》，你推进市场化的改革本身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掣肘，非常高兴的看到，我们上面对要素市场化已经引起重视了，去年中共中央国务院的文件已经下达了，现在大的格局就是经过40年中国的改革，商品市场化程度已经97%，中国的商品放开是97%了，中央政府手里只占3%，中国是一个市场经济国家没问题。但是另外一种市场化不行，就是要素市场化很低，有个地方相当低。现在我们要解决要素市场低度化和内卷化的问题，而不是外向化，要亟待解决这样一个问题。

去年4月9号中央下了文，党中央国务院下了改革里面特别是第四部分是要素市场化，最近的“十四五规划”第六章要求推进要素市场化改革，因为我们遇到了体制性的矛盾和结构性的矛盾，体制性矛盾最大的矛盾就是要素市场化程度低，掣肘了我们经济的发展。刚才洪银兴教授还讲了要创新，他提出好的概念叫创新级，很好。但是现在怎么创新？特别创新发展的战略举措在哪里？你要创新必须要推进市场，所以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。

我们重点把握什么东西？劳动力市场，我非常赞同郑新立先生讲的，我赞成他的户籍制度改革，户籍制度是压抑中国老百姓体制性的障碍。我是山东人，我从农村走出来，我知道户口这个问题对农民意味着什么。我村里好多很漂亮的姑娘，当年为了进城解决一个户口问题，委曲求全，我告诉你这里面人间悲凉的东西很不少，我们要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来看，因此我非常赞成户籍制度的改革，劳动力进城以后户后没有问题，至少现在500万让以上的城市要全部放开。最终我估计会在1000万人口这样一个地方达到均衡，就是1000万以下的下一步全部放开，政府控制1000万以上的几个超大城市还是搞积分入户，还有技术评价等等。

第二个土地市场，刚才郑主任讲得很好，一个就是建设用地的问题，你从老农民那里那么便宜的地买进来，那么贵的卖给开发商，农民能占10%，甚至不到，开发商10%几，剩下7、80%落入权力部门，所以中国的财政是土地财政占了很大的比重，这个得改啊，这里面隐藏着非常深刻的社会矛盾，不公平的。所以下一步建设用地的事得改。还有农地的三权分制，还有宅基地三权分制，那里面的利益分割也非常关键。再有资本市场、技术市场、数据市场、管理要素市场，7个要素，6个市场，这是看点。在要素理论上可以把知识和技术分开，一个更侧重于基本面，一个侧重于实用面。但是搞市场的时候可以合在一起，下一步大家把握搞什么名堂，6大市场，非常值得我们今天讨论的。

这是官方的媒体根据有关文件列的一个中国未来市场化的图谱，本意是好的，让老百姓知道中国未来搞多少市场。但是我很关注这个总体框架，6个市场，它只列了5个市场，土地、劳动力、资本、技术、数据，漏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管理要素市场，也就是我们大家所说的企业家市场，这不是有意识的遗漏，这个就很深很深了。但是如果我们中国没有企业家市场的话，那你这个要素市场在我看来是不全面的，不完整的。

融入大局的第三个方面，就是融入促进人的发展的现代文明大局，人发大局。第一个是经发大局，第二是改革大局，第三是人发大局。按照马克思说的，新社会的本质是促进人的现代文明全面发展。我们城市发展，我们本着一个什么样的理念来融入中国和人类的文明大局，我建议每一个城市都要把人本主义思想高高举起来，至少三个方面，一个是民生，6件大事，大家都很熟悉，就业、分配、教育、医疗、社保、住房。还有环境，刚才沈晗耀的指标有一个环境指标很重要，就是绿水青山，实质问题是环境人权，比金银更宝贵的是环境人权。还有保护人民的三权，十九大讲的保护人民的人身权、财产权和人格权，我到几个地方去调研，我说中共十九大报告让我们融入大局，要讲保护人民的三权，人身权、财产权、人格权，落实得怎么样？哪里说的？我说十九大，他说是你书里说的吧。李克强总理在去年6月到烟台讲话，要研究将人力资本作为授信额度担保的重要依据，这要变成现实。

还有意义职务发明成果的产权分割问题，刚才我们洪银兴说了一下，浙江大学、南京大学、上海交大、复旦、中国科大，那些技术人员的职务发明成果归谁？我们看到了一些悲剧，有些大学的教授甚至副校长被抓起来，我个人在2009年两部分一分为二，现在这个情况得到的改善，去年文件终于提出来，赋予科研人员成果的所有权和长期使用权。前途是光明的，中央的文件很好。

东北我跑了不少城市，我用了4年躲在东北，沈晗耀到我的小镇去看过，我躲在那4年写了这部《中国东北转型通论》，里面有一些东北的情况，我送给我们华顿经济研究院，供各位研究人员参考。

（华顿经济研究院根据常修泽讲话录音整理）